2021年6月21日晚，“浙大东方论坛·亚洲文明”系列讲座第5讲“中日关系的过去与未来”在浙江大学图书馆紫金港校区农医分馆二楼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亚洲文明研究院、浙江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院、浙江大学图书馆主办，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协办。主讲嘉宾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中国日本史学会名誉会长汤重南。汤重南研究员专事中日关系史、日本近现代史研究数十年，同时在智库建设和社会工作方面贡献颇多，影响广泛。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亚洲文明研究院副院长王勇教授主持。

讲座伊始，汤重南研究员以日本侵华战争军事密档为切入点，重审战争对中日关系的巨大伤害，并指出当下的中日关系再次陷入紧张局势。回顾历史，正视现实，有助于更加准确地对未来中日关系的变动发展、对未来东亚与世界前景作出预测和判断。有鉴于此，汤重南研究员首先从历史纵轴回顾中日关系史上的重要节点，概述中日文化交流的五次高潮和历史上的五次战争；再从全球横轴，即从世界的视角观察中日关系，阐述古代史上、近代以来、战后初期以及中日邦交正常化后中日两国世界地位的变迁，从而把握中日关系发展的总体特征和规律。

从历史纵轴来看，汤重南研究员强调，中日关系源远流长，两千多年的交往历史以友好为主旋律，从而产生了五次文化交流的高潮。一般而言，学界概括中日文化交流曾有过三次高潮，汤重南研究员在此基础上提出创见，首先阐述了被埋没在历史长河中的第一次高潮：大体从3000年前起，到日本弥生时代结束，伴随古代中国首次和相继的第二、三次移民高潮（达100万人），中国向日本输入了生产工具和生产技术，使日本同时拥有了青铜器文化和铁器文化。第二次高潮是隋唐时期，大量的日本遣隋使、遣唐使前来中国学习，全面吸收中国先进文化和文物制度，形成了中日关系史上极其壮观、绚丽的文化篇章，王勇教授称之为“书籍之路”。第三次高潮是在中国宋代，尤其是南宋时期，官方和民间进行了大量的商贸交流。这段时期日本不仅是吸收者，也给中国带来了具有日本特色的文化产品和生产物品，如折扇、屏风等；这一时段是否可作为文化高潮，欢迎大家共同讨论。第四次高潮是甲午战争后至1937年的中国留日热潮时期，不仅是留学生，大批官方民间的访问考察团前往日本，努力学习日本和西方技术和思想，形成了空前的中国全方面学习日本的高潮。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时期中国输入了800多个日本汉字，也为现代汉语发展史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第五次高潮是1972年中日建交后，这也是两国有史以来交流最平等的时期。然而进入21世纪，中日关系再次陷入了严峻的局面，进入了令人痛心的冰冻期。

插于五次文化交流高潮的是两国间的五次战争。第一次战争是663年唐朝和日本在朝鲜半岛的白村江之战，唐朝和朝鲜新罗联军的胜利开启了日本学习中国的高潮，即20次派遣、16次成行的遣唐使时期。第二次战争是元朝军在1274年、1281年发起的文九、弘安之战，以两败俱伤告终，日本镰仓幕府灭亡。第三次战争是1592-1598年的明日战争，中朝两国联合抗击，日军败退，丰臣秀吉速亡。第四次是1894-1895年日本侵略中国、朝鲜的甲午战争，同时也不能遗忘1874年日本武装侵略我国台湾的历史；甲午战争后，日本每5-10年发动侵略战争，多与中国有关，从作为八国联军主力侵华至发动太平洋战争。第五次战争即1931-1945年间的日本侵华战争以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对两国关系造成了巨大伤害。

从全球横轴来看，中日关系的变化始终以世界发展的进程为基础。在古代历史中，中国文明程度高，而日本相对落后，几乎不受世界重视。不过，古代中日友好交流的历史始终备受关注。日本明治维新后实现近代化，中日地位逐渐逆转，中国开启了向日本学习的时期。而后日本的战败以及中国全民族抗战的胜利再次改变了东亚和世界格局。在日本战败的历史研究方面，汤重南研究员强调，虽然有观点认为日本投降的主导原因是美国或苏联，但中国人民14年的抗战是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的抗日战争具有世界性。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标志着世界和平发展时代的开始，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全新的形象登上世界舞台；日本进行战后改革，走上和平发展道路；中日关系方面，民间外交成为宝贵的经验和值得珍惜的财富。1972年中日实现邦交正常化以来，经历了从“蜜月期”到结构性矛盾的凸显期，美国的“亚太再平衡”，打压中国战略以及日本强化“日美同盟”，引发东亚变局及其严重后果。中国的和平发展成为东亚和世界和平的基本保证，而日本在南海、钓鱼岛、台湾问题上的错误认识和一系列行为，导致中日关系跌入冰封期。未来一段时间内，中日关系将呈现出合作与危机并存，并以危机为主的态势。

是对于中日关系的未来，汤重南研究员仍然是充满信心的，认为从更长远的眼光来看，中日关系终将回归正常、健康、稳定的向前方向。首先，世界和平发展的潮流没有，也不会发生根本变化。纵观历史，全球有记载的战争有1万5千次左右，且有些战争持续百年；相比之下，中日战争次数较少，且战争期间的民间交往十分频繁。其次，中国以及日本人民拥有维护和平、维护中日关系的决心和能力；对于日本的进步力量要给予支持。最后，汤重南研究员强调，需要认清中日间的矛盾、分歧、争端、摩擦将会是长期、复杂的常态化存在，两国应该建立战略互惠关系，为建立稳定、健康发展的中日关系进行不懈的努力。

王勇教授的总结和主持下，前来聆听讲座的校内外师生们积极踊跃提问，与汤重南研究员展开了深入的对话与交流。汤重南研究员阐述历史上中日关系的重要节点，同时聚焦近现代中日两国国际地位和国内外局势的变化，生动勾画了中日关系发展的历史轨迹和未来走向。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文字：汪珂 周妍

摄影：苏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