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27日晚，“浙大东方论坛·西溪分论坛”第30讲“人工智能与教育变革”在浙江大学西溪校区田家炳书院520报告厅举行。本次讲座由浙江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院和浙江大学图书馆主办，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承办。主讲嘉宾为清华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校务委员会副主任、著名教育学家谢维和教授。浙江大学教育学院院长顾建民教授主持本次讲座。各院系师生及学界同人近200人参与此次讲座。

讲座伊始，谢维和教授指出，近些年来，世界各国政府部门、科学界和社会公众都在热烈讨论“人工智能”问题。在教育领域，“人工智能”话题往往是在教育技术行业被讨论，其他教育学科参与较少；另一方面，商业化公司参与该话题的讨论较为积极，而学校系统对此还未做出积极回应。随后，他依次从“公众的恐惧”、“案例的分析”、“教育的难题”三个部分展开本次讲座的主题。

谢教授指出，人工智能是研究人类智能活动的规律，构造具有一定智能的人工系统，研究如何让计算机去完成以往需要人的智力才能胜任的工作。他认为人工智能极大地拓展了人类的物理空间和精神空间，导致工作性质发生了深刻变化；因此培养人的方式方法也要随之改变，教育必须跟上变化的步伐。

面对人工智能的挑战，谢教授提出教育体系应该思考三个关键问题：第一，人工智能替代人类工作有没有规律？这种替代与历史上曾出现过的科技替代人类工作有何不同？换句话说，21世纪的工作演变与20世纪、19世纪以及更早以前人类的工作演变是否有质的不同？其背后的逻辑是什么？第二，如果人工智能将替代越来越多的人类工作，哪些工作是它替代不了的？其边界是什么？第三，人们如何与人工智能相处，学习和掌握与人工智能合作的能力与知识，使人工智能更好地服务于人的发展？无论是科技领域、教育领域，还是政策制定领域，上述问题都值得思考。上述问题对职业体系、技能体系、劳动力市场以及教育价值的界定都提出了新的挑战，对这些问题的探索和回答同时也是消除人们对人工智能恐惧的关键。

在“案例分析”部分，谢教授向大家介绍了由弗兰克·列文（Frank Levy）提出的三种被自动化取代或是依靠自动化协助的工作类型，由此引出计算机可以轻松代替人力的两种情况：一是某些工作或者能力能够或者可以数字化与程序化，并可以通过计算机处理；二是人们可以通过规则处理信息，这些规则是有意识的，并可以编写在软件中。他进一步引用世界银行报告解释关于未来容易被人工智能替代的工作，即那些“可重复性的”、“可编码的”工作。他认为，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模式存在两种逻辑：第一种是演绎规则，这是一种以逻辑为基础的规则，来自于对过程的判断，如地铁站自动售票亭；第二种是归纳规则，这是基于历史数据在统计上进行关系判断的模式识别，如语音识别软件等。

随后，谢教授分别从三种模式回答教育应如何回应人工智能的挑战。第一种是弗兰克·列文的方案，第二种是约瑟夫·奥恩的建议，第三种是世界银行报告的看法。弗兰克·列文提出了无“有意识规则”的活动是人类特有或者独有的技能这一观点，其含义是人类具有“专门的思考”与“复杂的交流”。前者是指在没有“有意识规则领域”解决问题，这是一种创造性的思维活动，这是计算机代码无法编写的；后者是指传达信息中“特别的含义”，而不仅仅是信息，而是具有个性化的思想，同时这是一种“限制性”的“精致编码”，是计算机无法程序化的活动。世界银行报告认为，三类技能在劳动力市场上的重要性与日俱增，这三类技能是高级认知技能（如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社会行为技能（如团队工作能力）以及能够预测、适应能力的技能组合（如推理能力、自我效能）。要培养这类技能，就要求个体具有坚实的人力资本基础并进行终身学习。

在讲座的最后，谢教授从人们生存空间的角度讨论了教育面临的难题。他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特别是物联网的发展，实际上反映了人们生存空间的变化；目前关于人工智能对教育的挑战，实际上也反映了在新的信息化及其虚拟空间中社会发展与自我成长对教育的新需求。谢教授极具洞见地指出，教育不仅要帮助人们认识自然规律，更要教人们认识自己。信息社会是一种思维空间，现实中的自我可能与虚拟世界中的自我不同，人们从这两面镜子看到的自我可能存在对立与分裂。因此，教育需要帮助人们在现实空间的表意系统与虚拟世界的表意系统之间建立合理的联系，突破两种语言空间的断裂与隔阂，帮助人们实现自我认同。

谢教授从科技对人们造成的恐慌引出本次讲座主题，在讲座过程中不断向师生提出各种新颖有趣的话题，启发师生大胆思考，并用丰富的数据、案例和文献展示了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及未来的发展趋势，帮助师生理性反思人工智能给教育带来的各种挑战。最后，谢教授从教育的根本目的出发，提出应对人工智能挑战的教育理念。谢教授的讲述层层递进、深入浅出，既能引经据典、高屋建瓴，又能贴近生活、富有温度，既有丰富的科技含量，又充分融合了教育学、文学、史学、哲学等多个领域的前沿知识，让在座师生领略到其思维方式及思想体系的独特魅力。

在讲座过程中，谢维和教授妙语连珠，收放自如；儒雅的风度、生动的讲述，深深吸引了前来听讲的广大师生和学界人士。谢教授的一系列卓见引起了听众的强烈共鸣。演讲结束后，听众与谢教授进行了深入的互动，气氛十分热烈。讲座在师生们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撰稿人：王文雯  摄影：王文雯）